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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 番外之驚艷了時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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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主番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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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普通的四歲孩子,會是一種什麽活法,我不可能知道。但自己的,卻是很無趣。

除卻學習的餘閑時間裏,會在一間黑暗的房間裏,被迫看些老膠片。黑白影片裏有各種赤*裸*裸的場面,長辮子的人們,正頹廢著眼神,吞雲吐霧的抽著什麽,諸多列強呈吞滅局勢的泱泱戰船與火炮,他國一場漫長侵略戰的記錄,各種被掠奪與毀滅的痕跡,國人浴血奮戰下盡滅的番號與墓碑。

這些黑白影片的最後,是一面鮮艷的國旗,在郎朗晴空下飛向高空飄蕩。

它永遠恪守在那高臺,被繩索而束縛,代表著不可褻瀆的國之威儀!

“葉欽。”他是父親,偶爾,也會伴我在黑暗中一同看完這些。

“嗯。”對這些所有,我還不懂。所以,只能遵循他意志而行。

“你知道為什麽國旗會是紅色的嗎?”

我搖了搖頭,表示不懂。他在黑暗中,語調堅定,“因為是用鮮血來染就!”

但縱使他將語氣說得再嚴肅不可違逆,太過年幼的男孩,還是不能太懂的反升了抵觸。偶爾也感迷茫的,不知生而為何,將來又要去做些什麽。偶爾,也會起些想要逃走的念頭。

但都在可控的範圍之內。因為家人在視野內,國土在腳下,哪能退卻。

世界無非是個更大的囚所罷了,去到哪裏都一樣,不過是賭著命運的活一場。

當然了,人只有兩種活法,狼狽與不那麽狼狽。

再後來一天,被帶到了一處,秘不可宣的地方。

事畢後,父親第一次拉著我的手,“葉欽,用我跟你母親的名字,向國旗宣誓。永不背叛它,永遠把今天所見所聞都埋在心中。發誓,發生再大的事,另可舍棄姓氏家族,也要以捍衛它的尊嚴優先!”

第一次的,胸中升起了超越可控範圍之外的抵觸。只覺此生,或許已再無任何的樂趣可言了。

然後,一個字也不想從喉嚨發出的。反而轉了身的,大步離開。

是了,我沒有宣誓,一個半個字也沒有,因為實在不想被任何束縛!

“葉欽,先有國才有能後有家。老祖宗奉行中庸和平之道,我們沒有去侵占列強之意,可列強未必亡我之心不在。世界處處皆是掠奪的戰場,我希望你在任何時候,都能將你面臨的每一次對局,都當做是一場生死尤關的白刃戰來演練……”父親,總是在耳邊,尋機不停的灌輸著這樣那樣的思想。

盡管我並未對這個國家許下,半點要去忠誠的誓言。

“葉欽,不要這樣抵觸。你知道嗎,正因為有那些真正守衛著疆土的戰士。你才能安全的在這裏吃飯睡覺,呼吸著和平的空氣。你之於他們,根本就算不得什麽,他們才是真正最堅韌與偉大的人!”

他越是逼迫得厲害,我越是深有抵觸,“那麽,我們就該要被犧牲了是嗎?”

“犧牲是在所難免的,犧牲了一小部分,能換來大多數人的和平與安穩生活。”

“沒有誰會願意被犧牲。”哪會有誰,願意過如此枯燥的生活,來忍受這種寂寞。

“國家會賦予你們至高的榮譽。”

“我不要榮譽。”榮譽不過是一句空話,何以能慰藉與換取我一生的賠入。

“那你要什麽?只要不超脫出某些範圍,可以任由你……”

“……”我說不出來想要什麽,仰上望他的眼,因我這逆反,已陷入了悲傷。

實則,我只想偶爾清空頭腦,不去學習強記的。再簡單不過的,只替自己活一天。

不是為了這個家與姓氏,不是為了某個任務的延續,也不是為了任何誰與國家……

再後來,父親聯絡上了一對夫婦。欣喜的說,那對夫婦是對國家有用的奇才。

隨後,就帶上了我飛往了另一個國度。

奇才夫婦,男主姓謝,他們有個還小的女兒。大人們入屋敘話,她躺在搖籃裏。

膚色在陽光的透照下,透著粉白。兩瓣小嘴瑩透,一雙眼在一個異瞳色的國度裏,仿佛嵌入了整個星空似的,深邃而璀璨。或許,是因為她笑得太開懷的緣故吧,臉頰還陷出了一對小梨渦。

葉家人,少見這樣的開懷,多是克制的。而相交的那些同齡人,也多是在相互攀比或是嘲諷。

父親偶有嘲諷說,人類是種霸道的野獸。在這種制霸的性情之下,無所謂忠誠,不會受約制,一切的一切都以占據自己的領地與食物優先。所以在這種之下,人類與人類,也只剩下廝殺與廝殺的關系。

可能父親是對的,因為縱使生為人子,我偶爾都迫切的想要將他打敗,這是種戰的欲*望。

只是眼前的人類還小,應當還不會太有戰欲的。

無疑的,這另我有了稍微的懈怠。但也,僅此而已。

“葉欽,你幫忙看一下他們夫婦的孩子,知道嗎?”

……其實,並不想。她還不可以對話,不會讓我贏,多麽的無趣。

可是,卻不得不留下的,陪在她身邊,看著她不停的亂動,流著口水的陷入癡笑裏。

出於看管的責任使然,我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手帕,替她擦凈了口水與鼻涕。

而她卻仿佛得著什麽趣物一般,一把抓住手中臟掉的帕子,要往嘴裏吃進去。

也許將來的某天,這會是個愛臟孩子,我不由得有了這樣的猜測。也不能如她所願的,想將手帕拿回。也許將來,她會是個很霸道的人。她揚起短短手臂,緊抓著手帕不放,還癟了癟嘴的大哭起來。

這樣,會叨擾到大人們的談話。出於本能的,我將她抱了起來。

她肉肉的一團,可真重。活力十足的,撲上面來,濕漉漉的啃咬上鼻尖。

可以將她扔在地上嗎,有一瞬間,我耐性大失的升起了如此的嫌惡情緒。

然而,也只是想想作罷,在父親之下,我做不出太出格的事情。

真是個愚蠢的家夥,咬咬人,就能讓你愉快得笑成這樣?

若是有天,知道你雙親是幹什麽的,又將為了什麽而將你連帶著引入了黑暗中,你還能笑得出來嗎?可憐的小家夥,那就趁著現在多笑笑吧。可能是思及了自己,我難得的起了一些憐憫。

冷眼逗弄著她,任她將我手指做玩具的,吃咬入了嘴裏。

甚至是替她,換掉了尿濕的東西,甚至是替她沖泡了一杯溫熱的奶水。

父親說,奇才夫婦,對他的提議很是猶豫,要出盡全力,利用一切的讓他們答應下來。那麽我現在所做的,也當是一份蠱惑與出力吧。我對他們的女兒,可是付出了非一般的耐性。

然而,這個孩子,可真另人傷心,任我耗了諸多心神的陪伴了一整個下午。

在見到雙親時,眸中卻迅速沒了我的身影,扭頭朝她父母露出了委屈的哭聲。

仿佛有在我這裏,受到了什麽虐待一樣,這真是另人何其的尷尬與不快。

離開時,父親是不快的。他沒有很大的籌碼,來說服奇才夫婦。

再後來的日子裏,我偶有得見那個會噴著鼻涕泡泡的女孩。

她會呀呀說話了,會蹣跚學步了,會奔得很快的跟社區的同齡孩子們玩成一塊了。

另人頗為不悅的是,我記住了她了轉變。

她卻每次都將我忘記的,笑著重問一句,“Who are you?”

我是誰,誰又能給出正確的答案?因介意記住與遺忘的不對等,連個名字都不願相告。

這一場,依舊是徒廢了氣力。臨走前,惡劣的捏了捏她的臉,給出了些報覆。

再後來,慣例的,活得像是一顆竹子,不能彎了分毫背脊。努力的朝著父親期望的目標長大,聞風也不大動。原本以為,會一直一直這麽無趣下去的直至終結的盡頭。

可某天,一個眸裏裝下了璀璨星辰的小家夥,忽然出現在了山道上。她被父親從另一個國土上接了回來,被父親在某一時段寵壞,毫無拘束不懂禮儀,不知與人拉開距離的無隔閡親昵。

她無比放縱的,親吻我未曾親吻過的父母,舉高雙手索要著他們,葉家孩子不會索要的擁抱。

更甚是,強行的擠入了他們的睡床。她像是股颶風,得到了我們葉家孩子,不敢任性得到的所有。

“您這樣,會慣壞她的。”我仿佛看戲般的,直視入了父親大顯狼狽的眼底。

第一次的,父親的眼底,有了閃躲,“她不是葉家的孩子,沒必要守這些規矩。”

……因為不是,才任意的放縱。還是說,因那極度渴求的心?

父親,知不知道,您的眼神,一早已將您出賣。沒有人,真能將渴望壓滅。

尤其是在一個眼中,常顯笑容,有著四季變幻的女孩身上。

我的父母雙親,皆因她而愉悅,雖然表面故作著不動聲色。

或許,她是命運派來葉家的吧。也許,我該感激她。

這樣,也挺好的。正因為不是,所以也任由了她去放縱吧。

“葉欽,來看。這是山上的樹們長出的新葉子,顏色真嫩是不是?”

可能吧,跟你一樣的稚嫩著。若我沒有時間或是不被允許去看,有誰能代替看一看也是好的。

“葉欽,來看。這是我今天在葉子下邊抓的毛毛蟲,圓滾滾的真可愛是不是?”

或許吧,跟你一樣的圓滾著,但如果可能,還是希望你能將它從我課本上拿開。因為牠們扭動得有些惡心,還會咬癢了你的皮膚。讓你在接下來,捂住手臂的撒嬌不斷。

好吧,我偶爾很感激這些醜陋的蟲子,因為你撒嬌的軟糯聲音。

在我乏陳可謂的灰色世界裏,簡直如聞天籟。

“葉欽,來看……”

這次,又怎麽了?我的時間太有限,哪能陪你四處去胡鬧。

然而,視線總不自覺的回轉,去尋找一雙笑彎的眼與唇角小梨渦。

她捧著一面圓圓的鏡子,將陽光折射入了室內的墻壁上,然後在艷陽底愉快的喊叫,“葉欽,你說我厲不厲害,我抓住了太陽。等到了晚上,我將星星跟月亮都抓來送給你……”

心,止不住的隱隱顫栗,莫非是因她眸中憐憫,還真是另人不快。

“過來。”低喚之下,她很乖覺的靠近過來。

我舉起還在練字的毛筆,在她臉上畫下了怪異的圖案。

她不見半點的難過,反愉悅的去給每個人看,最後又轉至書桌前來。

“葉欽,大家都笑了哦,很愉快,我喜歡這樣,再畫過另一種?”

她把臉遞給過來,彎彎愉悅的眼,無處不是笑。

這蠢笨的模樣,仿佛驚艷了時光。美得,我很想要將之私藏的獨享!

她像是水,又或是光,無所不能的滲透入了葉家的每個角落。

或許正因為不是,才能得了大家默契的一致認為。

她只是她而不誰,無需做什麽改變。

我升起了貪婪,奢望她會留在葉家,一直到無盡頭去。

如果有這笑容的陪伴,宣下那一度不願的誓言,或許也並不是太難。

然而天不待人,她的父母沒能回來,死因秘不可宣。葉家將她的雙親毀了,讓她再也笑不出來的哽咽痛哭。她在懷裏,一度哭得背過氣去。這哭聲,仿佛可割裂肺腑。她該是笑的,不適合哭。

她還有祖父母,葉家沒有權利再將她留下。

一個陰雨的天,父母打包好了她的行李,她哭得很淒慘。

我站在山道坡上,一直目送著父親的車身,走遠得直至不見。

此後,是不是,再也不見她彎彎眉眼。

此後,是不是,再也不見她笑笑梨渦。

此後,是不是,再也不聞她撒嬌的聲音。

心,像是漏進來冷冷的風。

不要走!

不要走!

不要走!

留下來!

留下來!

留下來……

在心底渴求吶喊了百千遍,覺得空氣前所未有的稀薄。

希望父親能調轉車身,再看到那身影,打開車門的走下來……

“葉欽!葉欽!你幹什麽,回來!葉欽……”

有誰在身後大喊,而我在幹什麽,胸腔都因奔跑而起伏劇烈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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